【勋兴】未了(1-3)

*阴阳眼勋×鬼魂兴

*全文世勋第一人称讲述

*HE


BGM:ToTrain Together - Jan A.P. Kaczmarek

 

Chapter 1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你们会抱着怎样的心态来看待我即将要描述的这些事情。但是,我知道你们当中的许多人,一定有过相似的经历。

 

我们所存在的维度空间,每时每刻都在不停运转,每一个角落都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事件。

灵异,是人类对未知现象的一种统称。这些现象发生了,却难以用现有的科学知识解释。它们往往以一种神秘的方式出现。依照我们常理的思维逻辑,去分析这些未知的事物时,我们经常会把自己对新奇事物的惊异附加到这件事物上,使得这种未知变得更加神秘莫测。这时候,可能某些人就会强制性地用常识告诉自己,我们所在的是科学世界,发生的这一切都没有依据,它们不是真的,是我听错了,或者是我眼花了。但对于我个人来讲,这些事情就是真实的,虽然没有科学能解释,他们听起来难以置信,甚至会让人觉得十分诡异,但它的确发生了。

 

你可能会觉得这是心理作用,是我的错觉或幻觉造成我认知的错误;或者你更可以直接的说我是精神病,是精神紊乱。但无论如何,我确实能感知它们的存在,他们在我的眼里等同于人类或者其他有生命的生物,他们是一个个实体,是虽然转换为某些超自然的、但依然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迷信的人认为人死后有“灵魂”,称之为“鬼”。

但又是谁决定的这一类人就是“迷信的人”呢?如果说那些被认为迷信的人所认知的这一事物真的存在呢?

 

 

我就是这一类人。

不是幻觉,我能看到他们。

 

 

早已离去多年的外公是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第一位鬼。其实或许他早已不是第一位,只是由于那时的我太年幼,无法区别开他们与人类的存在。

 

十几年前在老家过春节,四岁的我因为看到角落里独自站着一位老人而询问父母,为什么不叫他过来一起吃饭。

所有人都很疑惑,哪里有什么老人,我指给他们看,角落里呀,那个穿着白衣服的老爷爷。

我的家人自然十分惊恐,父亲摔了碗筷,母亲已经扬起了手掌。在过年时讲这等胡话,责罚自然难免。

 

只有外婆阻止了他们。她抱起我,带我走进老屋的西厢房。我从来没来到过这里,母亲讲过很多遍,小孩子不能进来。外婆指着墙上挂着的黑白相片问我,你刚刚看到的是他吗?

 

是他,就是这个老爷爷。

外婆对我说,这是你外公,世勋,给外公问好。

 

外公好。

那位老爷爷已经站到桌子旁边,可是外婆好像看不见他,他在对我笑。

不吓人,真的,不像你们想象的那种恐怖的画面,我的外公就是那样和蔼的看着我,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给外公磕了三个头。

 

后来回到饭桌前,我就再也找不到外公了。

 

 

外婆常说,小孩子没成年,有灵性,大人看不到的小孩子能看到,尤其是鬼怪这种事,不必放在心上。一般来说,在小孩未满十二周岁之前,都是可能拥有这种能力,等他长大了,沾染尘事,这种情况自然也就会消失。

 

我也一直在期待着,十岁,十一岁,十二岁,我渴望着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希望有一日醒来,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可是没有。

直到现在,我依然能看到他们。

 

邻居家妹妹的宠物在马路上被车碾过,我能看到,那只黄狗在泣不成声的她身边摇尾巴;年轻的表姐夫胃癌去世,三年后表姐再嫁,我在婚礼上看到了已经离世的表姐夫在穿着婚纱的新娘身后嚎啕大哭,他带着泪对我笑,说他要走了,已经有人替我照顾你姐姐了。

 

 

外婆的最后几日一直在病房度过。最后一晚查房,主治医生说老太太可能挺不过今晚。我记不得何时外婆闭上了眼,晚辈们围着病床上的老人哭泣,我的眼泪也止不住,我的面前是外婆的鬼魂,她与她的躯体刚刚分离,她像很久以前那样注视着我。

 

世勋,你能看见外婆呀。

能。

那世勋可以再陪陪外婆吗?

好。

 

我泣不成声。

 

外婆是在她的葬礼上消失的,她牵着我的手说,她已经看过了所有人,她不再有牵挂,她要走了,她对我微笑,她在阳光下越来越透明——

那是我记忆里外婆的最后一面。

 

 

 

Chapter 2

 

我自是不会跟其他人讲这些事情,包括我的家人。他们以为我早已看不见——是的,我在孩童时期看见了相比其他一般小孩子来说要多得多的“脏东西”。我的父母这样形容他们。事实上我也会装作看不见这些鬼,我渐渐的不再跟父母讲我所看见的“东西”,他们也认为我早已不记得年幼时发生的事。

在家人眼里,我同其他所有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成长。

 

但不是这样,只有我自己明白,在尝试着去接受“我的世界将会永远和别人不一样”这个认知时,我几乎疯掉。

 

可我挺过来了。不是所有人都能习惯这一切。

可能你在解手,转过身就会发现一位透明的男士蹲在洗手台上做着鬼脸;或者你在图书馆,仔细观察,趴在书柜顶部的那位戴着眼镜老先生正在阅读着最新一期的格言;又或者你在泳池里,一位穿着桃粉色三点式比基尼的美女从你身边游过,水面一点波纹都没有,你该报以何种心情?

 

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想,至于我怎么想的,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是不幸的,我所承受的不是一般人所能相信和理解的东西。可我并不觉得如此,我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更甚至,说出来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已经疯掉——比起同人类,我更喜欢与鬼魂交流。

在现实社会里,人越来越虚伪,几乎每个人都带着面纱,做着并不真诚的自己;可是鬼魂却是真实的,他们是最真诚的存在。

我遇见过许多鬼,他们用朴实的话给我讲人生的道理,他们比我的家人更理解我,我愿意把他们当做我真正的朋友,只比爱人差一步,只比父母低一级,若不是明白他们终有一日会消失,我希望他们可以陪我度过一生直到永久。

 

 

可以说我成长的每一天每一步,都有他们的存在。

 

 

你们会觉得可能我已经不正常了吧。好吧,我没办法证明什么,毕竟如果有人告诉你们,“我正在跟鬼交流,他们建议我考研出去租房子住。”你们一定会觉得,不是你听错了,就是说这话的人脑子有病。

 

事实上我没有疯,我的脑子也没有病,最起码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就证明我的智力没有问题,这不是重点,我确实在跟一只鬼交流。这为鬼同学已经在宿舍楼里待了六年,我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他。当然,我不会告诉我的舍友,他睡得就是我的鬼哥们当初睡的那张床。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帮我收拾着行礼。

“有事情需要处理的话,我可能会回来一两趟。”

“那就没有人陪我说话了。”

最后一本书放进了书箱,他拥抱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形容这种感觉,就是如同那种被冬天的寒风从领口吹进来一直灌倒脚脖子的冰凉感。

实际上我触摸不到他们。

 

虽然相比起一般人类,我有特别的能力去与鬼魂接触,但他们于我而言,依然是神秘的存在。

鬼魂们可以为了自身的恶趣味,在半夜洗手间的镜子里突然闪现;他们可以触碰到这世界上的任何一种非生物,就好比他们能举起杯子喝水(虽然那些液体最后会从他们的体内穿过落到地上),但他们却不能与人类牵手,或者抚摸狗狗。他们无法与有生命的灵体进行躯体的感应。虽然他们可以让人类看见自己的面容,也可以让人类听见自己的声音,甚至可以钻进人们的梦里,但就是对于自己无法真正的与人类进行接触而感到无可奈何。

 

就像现在。

我们只是形式上的的抱了抱,如果我们真想带着对彼此的不舍而紧紧拥抱,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我从他们的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中穿过。

 

“我会想你的。”

 

 

 

BGM: Rue des Trois Frères - Rue des Trois Frères

 

 

Chapter 3

 

我在学校附近的老住宅区里寻到了一所出租房。

这里处在老街区最末尾的位置,巷尾老小贩叫卖烤红薯,味道弥漫过老街,透明的流浪猫睡熟在秋千上,昏暗的夕阳照了一遍他咪着眼。

房东是一位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女子,我们俩以很低的价格敲定了租金,我曾经暗喜,这种价位对于学区房来说实在是过于便宜了。

 

但所有的一切都事出有因,或许我的房东在我租房时隐瞒了什么事。实际上,入住当晚发生的某件事就打破了我对这间屋子的美好幻想。

 

我得提前说明,我真的见过非常多的鬼,少有些鬼阳气吸得多了可以以实体的形式存在,虽然他们身上还是有很重的死气;然而,绝大多数鬼都是以半透明状在空中飞来飞去,他们受不了过于强烈的阳光。

但我在这间屋子里所遇到的鬼,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小鬼,真的透明到不能再透明了,像是好久未有吸食阳气,他给我一种马上就要消失的感觉。

 

 

他似乎是认为我已经睡着,实际上我一直在我的房间看书,这个傻鬼,干坏事之前不会提前穿墙过来看看房间的主人吗?

我起来上厕所时,他正颤颤巍巍的去够我撂在餐桌上的吃剩了半袋的薯片。

 

哦,这不仅是一只傻鬼,还是一只不会飞的鬼,更是一只小馋鬼。

 

“你没事吧。”

“!”

 

我的主动吓到了他。他一脸惊恐地望向我,我虽是借着月光,却也看不清他的脸,小男孩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他的颜色实在是太淡了。

 

“你要是不太行的话,先吸我两口?”

 

 

 

我在自己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同一位女士展开了除了我和外婆之外的,人与鬼之间的第一次交流。

也许是因为当初我的外公在角落里对我笑的过于和蔼,我很早就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他们产生了一种认知:所谓鬼魂,无非是与我们人类或者其他各种生物在这世界上的有同等地位的存在。

 

那是在还未改建的公园草地旁边,一位很喜欢在老旧公共厕所围墙上坐着的女士。

我在那天经过时,鼓足了勇气跟她打了招呼。她很惊讶我能看见她,十几年间,我是第一个与她说话的人。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他们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少年为什么要对着一面墙自言自语。

我笑着女鬼说,我也很惊讶,我能看见你。

 

她问我,你不怕吗,我会吃掉你的。

不怕。我尽量用平静的眼神与她对视,但我的心在狂跳。

那位女士撇撇嘴。我对你这种小鬼不感兴趣,我有每晚躺椅上的酒鬼们就足够了。

 

开玩笑的讲,我为自己自豪。每天都经历一系列非比寻常的事情,我为自己没有发疯而感到骄傲,事实上我不断在学会着去接受,我不再幻想再也见不到它们,我可能命中注定着要有这项能力,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恩惠”。我无力改变这一切,所以我只能去改变我自己,我开始妥协,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想寻求答案。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有关于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切事情的答案。

 

我叫边伯熙。

我叫吴世勋。

 

边伯熙是我的第一位异性朋友,也是我的第一位鬼朋友。

 

我需要有人跟我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这是我尝试着接近他们的最根本的原因。

 

你是阴阳眼。边伯熙似乎没有想到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这世上何等独特的存在。你能看见我,能用肉眼看见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见的灵体或现象,这就是阴阳眼。

但我的眼睛与其它人没有区别。我的辩解有些无力。

只是外观。她继续说到,阴阳眼是先天带来的,阴阳眼的主人大多是心灵纯净,始终如一的干净。所以大多是阴阳眼选择人类,而不是人类拥有阴阳眼,你们是这世上极少极少的存在。

 

边伯熙的话让我对自己有了一个更新的认知。

 

 

 

“我有阴阳眼,能看见你。”

小孩儿浑身打哆嗦,一脸受惊状的看着我。

 

“所以你要吃我吗?”

软软糯糯的童声里三分害怕七分委屈,他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噗——”

我笑喷的瞬间,他惊恐万分地看向我,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他大概真以为我要吃他了。

 

“我还没听说过人也能吃鬼的。”

我慢慢靠近他,半蹲下身,与他平视。

小鬼依旧在瑟瑟发抖,不住地往后退。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嘴巴动了两下,更委屈的缩成一团。

“不用害怕,我认识许多和你一样的人。”

“我叫吴世勋,你叫什么呀。”

 

“……”

 

“你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而且我会把薯片也带走。”

 

他的脸在听到我的话的一瞬就塌了下来,小鼻翼一张一翕的,满眼都是溢出来的委屈。

“兴兴。”

他嗫嚅道。

“我叫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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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脑洞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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